【凛泉】一座城池
#au 凛月和泉同级生
A 城外的人想进去
朔间凛月的日子过得懒散，在无数个白日选择缩在某处角落安眠。但这并非代表他一直通过睡眠耗费大把时间，在他清醒的时间里，他就安稳地在某处角落里看着每一个人的姿态神情，看他们的人生大戏。
他有意地把目光更多地投向了濑名泉。每当看着濑名泉，朔间凛月的红色的瞳孔里总会有无人知晓的小小星光。
这个人真好看啊。
朔间凛月并不是第一次这么想，这样的想法从他们初见之时就已出现。彼时高一军训，他被炙热的太阳烘烤地彻底，最终拜倒在明媚到瞎眼的阳光下，光荣中暑，去医务室躺着了。那时的濑名泉碰巧也是摔伤了膝盖，医务室是两个人的初遇地点，出于同病相怜的情谊，两个人交换了姓名以及对于大热天军训的愤恨。却仅仅局限于此，再无多言。那时候朔间凛月看着濑名泉的脸想，真是精致好看，湛蓝的眼睛像是带了巨大漩涡的无尽海，随时把人吸入吞噬。
他常常看濑名泉，在对方知道或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透过那个精致异常的皮囊，看不清对方的内心。他常常想，那被誉为“心灵之窗”的眼睛也是具有欺骗性的。濑名泉眼中常有的不屑与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朔间凛月看着那双眼睛，却常常觉得那不过是一层保护色。而这无疑是非常出色的一层自我保护，朔间凛月发现自己并不能看透对方的内心在想什么。
濑名泉在众人眼中美丽又强大。成绩能力形象心理素质全优，活动只要有他就不用担忧什么，一个能让人安心的存在。而朔间凛月虽然自己也很优秀，但他的懒散总给人不可靠的感觉。
濑名泉的优秀强大就是他最强的保护色。
先前，朔间凛月的班级在濑名泉楼上。不在一层楼似乎对于朔间凛月更方便观望，感谢学校的构造，他课间趴在栏杆上就能看到濑名泉。濑名泉并非常常在走廊里与同学闲聊，但是朔间凛月一直趴在那里的话，在一天内总会有好多次能见到濑名泉的身影——谁还不得上个几次厕所。并不是所有时候他都趴在栏杆上。夏季朔间凛月对于阳光躲避不及，所以只能是在食堂里碰运气。而冬天的阳光没有那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温和地很。就是外面很冷，朔间凛月裹成熊一样顶着冷空气的侵袭依然趴在栏杆上浅眠。
只要濑名泉抬头，他就能看见楼上的朔间凛月。后来某个冬日他抬头眯起眼睛和朔间凛月的目光相碰，后者对他歪了歪头。再见时，他说你这么爱睡裹得又这么毛茸茸的，真像小熊。朔间凛月不置可否，说睡眠可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冬天很冷的。
那之后每次濑名泉见了朔间凛月都叫他小熊。
朔间凛月想怎样都好，在他眼里这么好看的人都是有特权的，他喜欢的话怎样都好。
一个学校不过就是那么大的地方，彼此之间交集并不少的。最初医务室相见后，两人因为不在一个班便没再见。军训结束后第一个星期的某个早上，濑名泉作为课代表去老师办公室时，见到了因为课堂睡觉而被罚的朔间凛月。在之后，两个人同属于了英文话剧社，每周三周五下午固定见面。除此之外，两人都曾因为优异的成绩在会上一前一后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上下台传递话筒时点头示意。到最后，高二期末选拔尖子班时，两个人上下楼关系改变，成了顶楼的同班同学。
这还不算他们在上下楼或是食堂或是其他某处的遇见。
在一个不大的交际圈内，想遇见一个人不会很难。
朔间凛月非常好奇，对方的伪装后面到底藏了什么。朔间凛月有天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时，突然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城池，多数人的城门是大开，可以一探究竟，而且少数人把自己城池封锁地严严实实。他想到濑名泉，他觉得自己徘徊在对方城门外，却被拒之千里。
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朔间凛月当时并没有把自己这种过度关注当做是喜欢。就是因为他好看，而且真的是特别好看，我非常喜欢他的眼睛，而且我是外貌协会高级会员。他这么想的。于是他的目光就绕着对方晃了一年。
点头之交。高一上期结束时朔间凛月总结了彼此的关系。他们目前的交情让他们能认出对方的皮囊，认得不能算是认识。那需要更多的交流，而目前来看他们不近不远正是隔了一段距离。即使朔间凛月默默关注了濑名泉半年，但是所有的关系需要双向才够完整。高一下期时，社团活动也多了起来，借此机会他和濑名泉的关系倒是熟稔了起来。他发现这个人虽然好看和自带高冷，但是是个傲娇，而且话好多事好多。
世界第一唠叨大王。他想。
到了高二时，朔间凛月发现濑名泉开始纠缠高一的一位小学弟，小学弟似乎还是对方的旧识。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小学弟，他想到社团活动的时候濑名泉拿着照片说对方好看得不得了的脸，固然是好看的脸，祖母绿的眼睛也够漂亮。但是他对这张脸无感，虽然高颜值，但是也许是心理作怪，或是对方的好看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因为这位小学弟，濑名泉课间在外的时间直线上升。高二高一楼中间只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的小花园，两楼的走廊相望，于是濑名泉就趴在栏杆上往对面看，楼上的朔间凛月依旧趴在栏杆上他。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社团活动真真是个好东西。
他们的社团从他们的到来开始。社长月咏Leo是个不折不扣的怪才，写得出剧本当得了演员，英语水平带全员直接飞起。可能也是因为社长的要求太高，到了高二的时候，他们才堪堪有了四个人。再后来直至高三毕业也不过只有5个人而已。
但这不是重点。而且人少了更容易交流感情。他们话剧社次次惊艳的表演背后都是有巨大的付出的，每次的表演让人热血沸腾同时带来了一身疲惫。朔间凛月虽然懒散，但是意外地不讨厌这样的疲惫。轰轰烈烈之后几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地板上，互相靠着打哈哈休息，闹着闹着最后一丝精力也就此被榨干，各自别扭地就这么睡过去。而朔间凛月在这时候会是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人。
他就安静地看着濑名泉那张睡着时的脸，那张对方曾经开玩笑说能价值一个亿的脸。濑名泉,皱着眉，劳累后终于在睡眠里放下了一切的伪装，少有的脆弱不堪。朔间凛月想这可能便是藏在城中的那个阿濑。可这个阿濑他只能在对方睡着时得以窥见，等他醒后，等那双湛蓝的眼睛再度睁开,那座城池依旧屹立不倒，他依旧只能在城外彷徨。
冰凉的手指轻抹对方的眉头，像是想抹平对方心中所藏的不安，但是眉头很快又皱了起来，朔间凛月看了又看，终是在眉心落下了轻吻。
有时还能听到对方的梦呓，甚至又一次是喊了他——“小熊。”
朔间凛月也并不能说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对方产生了那样旖旎的心思。当初是因为对方好看的很，所以不免多看了两眼交流了两句；后来便不好说，那么多次的注视，那么多场合下的遇见与相处终是让他种下了情种，在多个日月的酝酿中在心田开满了花。少年的情愫美好且令人陶醉，而且这是初恋吧，朔间凛月想着。
心里的房子要被鲜花溢满了。
这种感觉足够让他虔诚地单膝跪下，像个真的的骑士那样郑重地说出心中的誓言。
有关于高考的那场兵荒马乱让所有人不得不付出足够的心血，懒散如朔间凛月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面对。学习占了大多时间，社团活动去得少之又少。月永Leo因为要出国倒是比较清闲，社团为数不多的会面里又多了新人朱樱司。
朔间凛月对濑名泉的注意也因此有所消减，但是感谢学校的培优政策，感谢他们俩都不差的好脑子，高二下期开始一轮复习的时候他们在新班门口相遇了。
B 城内的人想出来
濑名泉一直想，自己有些像是高塔中的长发姑娘。他学不会使用自己的长发，无法离开牢笼般的高塔。
毕业晚会，月永Leo带着他的Knights为全校师生献上了最华丽的表演，内容对应了他们的社团名称，讲述了5位骑士的故事，他们宣言，他们战斗，最后带着骑士的骄傲死去。演出结束后一群人聚餐喝酒k歌玩的放飞自我，男生们的毕业聚餐，少了酒精感觉会很奇怪。喝高了的月永Leo甚至死死抱着朱樱司不撒手，硬要站在桌子上唱情歌。
酒不算是个好东西。就像现在，朔间凛月半眯着眼睛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但是却径直向他走来，然后把他抵在了墙上。
时间接近零点，此时的月永Loe大声唱着：“你最爱的是我/否则你怎么让我/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众的起哄声。
濑名泉听到朔间凛月在他耳边开始低喃他对于酒精是真的没什么抵抗力，喝的并不多但是现在头都有在发蒙。但尽管头脑无法正常运转，他的耳朵还是足够忠诚。他听见朔间凛月说：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朔间凛月的气息落到耳边，濑名泉控制不住地耳朵发烫。
“我发誓善待弱者。”
濑名泉突然开始慌乱。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他伸手去推朔间凛月，但是手脚发软推不动，酒劲上来了。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哎，小熊可能真的是喝多了，都开始背今晚的台词了啊，濑名泉放弃了无效的挣扎，顶着昏沉的脑袋开始乱想——为什么他不说英文呢，他们可是正宗的英文话剧社啊……哎？社团，我现在在社团吗，社团怎么这么吵。
酒劲一上来，濑名泉蒙地不行，只差问我是谁我在哪。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很多记忆像是一瞬间被清空了，他不得不专注于眼前这个人。黑发红眼睛，声音偏低很好听，此时此刻和他一样由于酒精的缘故把他按在墙上。他睁着眼睛和朔间凛月对视，眼里却是一片迷茫。他关注他，他羡慕他，他随性洒脱，他脑子灵活，他那么坦率让整日兢兢战战固守成池的他仿若是一个笑话。他想，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让自己作天作地甚至骚扰小学弟来掩饰什么来暗恋他。他想自己为什么老是这么蠢，蠢到现在都能想起关于朔间凛月的很多很多。
就像他一直一直记得，军训在校医室的时候，对方看他难受，把冰水递过来贴到他的脸上，说那么怕热的吗，那我给你讲一个冷笑话吧。那天他们穿着不怎么干净的迷彩服，那天窗边的身影对方的神态却是向他的心上开了一枪。
砰——
直中靶心。
“我发誓帮助我的骑士兄弟。”
啊，你说骑士兄弟，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兄弟想睡你。
但是都所有的理不清的情思都要到此为止了，濑名泉颇有些悲哀地想。他的记忆多少回来了一点。这是疯狂的一晚上，他们就此告别，彼此前途未卜，不定的命运摆在面前，他所有偷偷的喜欢都得下葬，埋个干净。好的他认了，真正的自己胆小又懦弱，瑟缩地躲在自己的城池里不敢出来。他不是舞台剧中勇敢无畏的骑士，他甚至从不打开自己的城门。虽然外面吸引了他，但是他从来不去打开城门。
所以他亦不曾知他的门外是否有谁在等待。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最后一条，骑士宣言就剩下了最后一条，他突然间不耐烦，手脚似乎是恢复了气力开始再度挣扎，想要挣脱朔间凛月的桎梏。许是在发酒疯，可是朔间凛月现在这番作为不也是一样。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不愿听到最后。最后一句后，发完疯的朔间凛月就会放开他，这是他们的毕业之夜，随后考到天南地北两人再不用想见，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相遇那么难。
可他不愿就此结束，他想就算没有办法将喜欢公之于众，但总觉得只要朔间凛月不说出这么最后一句，他们就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各自安好友谊天长地久，多年后再次提起也是一句“哦，我高中时的朋友。”然后终入黄土自称枯骨时，谁都好，还能前去吊唁。
同时死去也许更好。
醉酒的人最爱瞎想，瞎想后还确之凿凿地认定了。真真蠢得无可救药。
可是他的气力终是比不过朔间凛月，他还是听到了最后一句。他听见对方在耳边轻声说：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或许他就适合在自己的城内孤独。
眼泪是不是掉下来了。
C 城内城外一步之遥
朔间凛月说完后稍稍停顿了一下。
濑名泉此刻闭着眼睛，想这真是糟糕的一个夜晚，赶紧过去吧还是，什么丑态什么糟糕的想法真是尽出无疑。零点的钟声早都敲响，但是依旧狂欢的少年们并没有注意到。快到明天吧，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没人知道他今夜难过脆弱过，他还是那个美丽强大的濑名泉。
他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内心给自己加着戏码，却是没能睁眼看到朔间凛月吻了过来。
朔间凛月的唇冰凉又柔软，仅仅是贴着他的唇不住辗转，并不深入。那吻小心翼翼，带了一点点酒味，姿态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心爱之物。
“轰——”
濑名泉看到自己心中的城池尽数崩塌。他站在废墟之上，他终于看到一直就在自己城门外徘徊的朔间凛月。
朔间凛月朝着濑名泉虔诚地单膝下跪，向废墟中的他伸出了手，声音坚定：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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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咸鱼了开学前赶紧把欠的写写
第一次智障了居然没有发全篇 = =
